“你儿子我,现在是个有女朋友的人,都靠着这张脸撑着脆弱的异地恋呢。”
忍了17年没有掉过眼泪的江婉瑜,第一次被提起郑启铭没有想要摔东西的冲动,她摘下墨镜,像是摘下了戴了17年的沉重面具,终於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垂着头嗯了一声。
郑蕤抬手拍了拍自己妈妈的头发:“哭吧,你未来儿媳妇就爱哭,可牛了一哭我就怂了,都不敢惹,你也哭一哭排排毒,哭完就好了,别自己憋着。”
江婉瑜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滂沱而下,靠着郑蕤的肩膀哭得直抖,她哽咽着说:“对不起,对不起蕤蕤,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是个强大的妈妈。
对不起我没有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早早地就要抗下这么多压力…
郑蕤就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一样,轻轻拍着江婉瑜的肩膀:“妈,不用道歉,你已经很好了,这么多年辛苦了。”
“不过,到了沪市你得好好配合医生啊,你这次可是害得你儿子跟你未来儿媳妇刚处了没有一星期就异地恋了呢,以后见着你儿媳妇得请人吃大餐。”
空乘礼貌地小声询问:“先生,需要纸巾么?”
郑蕤了摆手,低声说:“不需要,谢谢。”
他现在不需要纸巾,只想抱抱他的小太阳,再亲一亲她的耳垂,郑蕤看了眼机舱外的流云,无声地叹气,越来越远了啊。
“那您和这位女士需要喝点什么么?”空乘问。
郑蕤突然就想到了他们唯一的那一次约会,小姑娘奶凶地怼完他那个野妹妹,然后接过他买的奶茶喝了一大口,当时她眯着眼睛的样子,像一只餍足的猫咪。
郑蕤按着眉心,慢悠悠地小声嘟囔:“想喝不放糖的百香果奶绿加奶盖加雀巢冰淇淋加布丁啊。”
江婉瑜:“……”
空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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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曈曈这晚早早就躺下了,但睡得并不安稳,总是在做梦,真的醒来又想不起到底梦见了什么,可能并不是很愉快,眼角有一点干涸了的泪痕。
天还没亮,时间是凌晨2点,她知道现在郑蕤的航班已经飞走了。
那顶樱花粉色的鸭舌帽就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偏过头就能看见上面的“蕤总陪你”还发着幽蓝色的淡淡夜光。
於曈曈打开灯,头顶的小熊吊灯亮了起来,照亮了屋子里的陈设,书架上的那朵玫瑰还是那么红,但花瓣已经有些松散了,有一朵花瓣掉落在花瓶旁。
无论怎么照着网上的方式养护,玫瑰还是会有凋落的一天。
书桌上的那本口袋英语是郑蕤的,旁边的一把柠檬糖也是从郑蕤那儿拿来的。
衣架上挂着的校服,是跟郑蕤唯一的情侣装,他总喜欢把校服的拉链拉到一半,看着痞气又不正经。